2015年12月22日 星期二

一位摔車後醫師的回憶

這次台灣腎臟科醫學會年會在高雄舉辦,高雄長庚做東招待全長庚體系的腎臟科醫師,我和嘉長、林口長的醫師同桌。遇見了當時在高雄長庚內科住院醫師支援嘉義長庚一個月時,認識的同梯腎臟科董醫師,真是好久不見,時光飛逝,10年就這麼過了。

腎臟科年會就是會讓人遇到好久不見的朋友,也可以聊聊近況,之前就耳聞一同騎自行車的學長,因身體微恙,近日少出來。一問之下,才得知前陣子得了重大疾病,也開了大刀,目前正在積極治療中,聽他一派輕鬆地說出來,我的心真有從山上掉下去的感覺。很慶幸的是,他很樂觀,身體也恢復得很好,不說,其實我也看不出來他之前才經歷了這麼大的苦難。學長在渡過這麼大痛苦後,以身示教,告訴我,「平時身體要做健康檢查,不一定要等到有病痛才做處理啊!」

這週看到以下這文章,是去年一位血液科醫師騎自行車嚴重摔車後,肋骨斷、氣胸,之後恢復回來,寫下來的心路歷程,也用此勉勵學長,Never give up,我們等你一起回來騎一日北高!


A Doctor Revisits His Own Trauma

http://nyti.ms/1XinosB via @nytimeswell

一年多前,作者在一個美麗的夏日午後,騎自行車摔下一個陡峭的山坡,全身是傷。他很高興,今年暑假,他回來了,參加了一個100 miles的自行車比賽。在上次摔車後,到這次賽後飲下水壺中冰涼的水之間,並不是一個簡單的故事。

一年多前受傷時,斷了幾根肋骨和產生了氣胸,每次呼吸時就像在練習每分鐘15次的疼痛訓練。這斷掉的骨頭,讓作者不能平躺,所以只能買個懶骨頭沙發,晚上窩在上面睡,斷斷續續的睡眠,讓作者想起20多年前intern life,晚上不得安眠,然後,白天繼續看病人。

因為氣胸,3個月內不可以搭飛機,擔心座艙內的高壓,讓氣胸產生了"tension pneumothorax",事情就大條了。所以,作者取消了幾個會議,甚至必要時他太太開車6小時載他去開會。

心理上的恢復,甚至比身體上,更困難。
Psychologically, the recovery was harder.

在發生意外後數週,作者開車經過一個稍微彎曲的車道,他突然開始冒汗、心跳加速、呼吸急促,他只好停車到路旁,等心情平靜下來。因為這彎曲的路線,讓他想到出事的現場,這樣的身體反應持續了好幾個月,後來他才慢慢能靠深呼吸而控制下來。

直到今年春天,他才鼓起勇氣,再度跨上腳踏車。

一開始,這不是容易的事,他預期自己也會有和開車一樣恐慌反應。並且,看到路上坑洞或是雜物等,任何可能會影響腳踏車胎和路面之間那細細的連結,都會讓他panic發作起來。經過數週後,這恐慌感,才慢慢地減弱。儘管如此,他還是沒有再回到那摔車的山坡。作者說,雖然沒有讓精神科同事診斷,不過他覺得自己應該符合PTSD(post-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)了。

在最近的100 mile比賽中,他了解他白血病患者在疾病過程中,心情的ups and downs了,例如,患者曾經告訴他白血病的病程就像:被困在鐵軌上,火車車頭燈直射過來,沒有辦法知道,到底火車是在眼前1英哩或是500英哩遠?受傷之後,他終於懂得患者的感受了。

“I think about the leukemia all the time,” he told me. “I even went online a few weeks ago to look up the prognosis again.” He chuckled to himself as he acknowledged that we had already discussed the numbers a few times. He continued.

“The problem is, I feel like I’m tied to a railroad track, and see the light of the train approaching. And I don’t know if it’s one mile away, or 500. Do you have any idea what I mean?”

I told him that I thought I finally did.

只有在醫師自己也生病後,才能真正對患者,感同深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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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r. Mikkael Sekeres is director of the leukemia program at the Cleveland Clinic.